2011年8月10日的上海法治报上 B1版登的一则案例,正是前不久由本律师和同事宫克律师代理的一起名誉侵权案件,案件本身较有“趣味”也有些匪夷所思,其中一个被告又是知名的交友网站开心网。之前有人说在网络时代你不知道你的对面坐着的可能是一只猫,而这个案例却告诉你网上那个贴着你的照片,叫着你的名字,说着你的故事的那个人并不是你,可你周围的人又都以为是你,你却不知道他是谁。我将报刊原文转载如下:
李先生和施小姐刚结婚不久,却发现自己在开心网上已经 “离婚”了。究竟是谁散步了这一“婚变”消息?又是谁让两人结了婚又火速 “被离婚”呢?
追查这一 “肇事者”,竟是与两人毫无关系的小敏,他是杨小姐的追求者,而杨小姐又是李先生的下属。原来,小敏在得知杨小姐被上司责难后,竟在开心网上用李先生夫妻俩的名义注册账户,然后捏造、散布两人婚变事实。为此,名誉受到损害的李先生夫妇将小敏以及开心网告上法庭,要求他们共同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抚慰金。
日前,普陀区法院一审判决小敏应在开心网上向李先生夫妇赔礼道歉,同时认定及时采取删帖行为的开心网并无过错。
新婚夫妻 “被婚变”
去年9月,刚结婚不久的李先生和施小姐发现,有人用了他们的照片和姓名在 “开心网”上注册了账号,并通过这些账号持续发布了李先生有婚外情的虚假博客文章,两人的同事和亲朋好友都通过网络相继获知了这些不实消息,给他们的正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通过自己的调查,李先生夫妇基本掌握实际发帖人应该是他们本不认识的小敏。原来小敏曾经是李先生下属杨小姐的追求者,李先生之前因为工作原因对下属杨小姐进行过激烈的批评,杨小姐当时很生气。正在追求杨小姐的小敏,为了讨好女方,极有可能通过对李先生夫妇结婚照的截图,在开心网上用他们的头像注册了实名的帐号,并捏造婚变事实发帖诋毁。此外,李先生夫妇认为小敏还曾注册使用了其他的开心网账户在网上借机辱骂他们。
李先生夫妇多次与小敏和开心网交涉,要求小敏停止侵权行为,同时要求开心网删除网上的虚假账号和信息,并采取必要措施制止侵权行为继续发生,但是均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为此李先生夫妇向普陀法院提交的诉状,要求小敏和开心网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共同赔偿损害抚慰金等费用。
被告当庭否认所有指控
在起诉之前,李先生夫妇还去了上海某公证处提出保全证据公证申请,根据公证人员当场上网操作,将开心网上用李先生夫妇名义注册的账号上发表的多篇捏造事实的情况进行了公正。去年12月,开心网公司在收到李先生夫妇的申请后,对他们提出异议的相关开心网账户作出删除头像、删除信息、停用账户等处理。但是李先生夫妇认为,开心网作为信息发布方还应承担相关侵权赔偿责任。
法庭上,小敏声称并不认识李先生夫妇,与李先生的下属杨小姐仅仅是认识而已,而且自己从来没有追求过杨小姐,也未经杨小姐之手收到过李先生夫妇的任何照片。开心网上发帖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
开心网方面称,他们已经尽到了保护用户隐私的义务。在收到李先生夫妇要求删除相关侵权帖子的传真申请后,已经做出了妥善处理。开心网本身没有实施过侵权行为,李先生将网站作为被告起诉,缺乏相关的事实和法律依据。
司法鉴定证明被告侵权
为了查明侵权事实,法官要求开心网提供登入涉案网站账号时的IP地址,并委托某电子数据司法鉴定中心就涉案的开心网账号所登录的IP地址及登录时间进行司法鉴定,以确定该账号使用人的实际上网地址。鉴定结论显示,涉案的开心网账号多次登录的IP地址所对应的实际住址均为本市莱阳路某处,与被告小敏在审理中陈述的实际居住地址一致。看到鉴定结果的小敏,却支支吾吾无法应对。
主审法官陈晓伦认为,涉案的开心网账号使用了原告夫妇的真实姓名、照片并包括了其他个人信息,该账号以自述的形式发布了多篇关于原告李先生婚外情的描述等负面评价的内容。鉴于开心网是国内较为著名的社交网络服务网站,上述账号发表的文章不仅在网络上公开出现,而且原告李先生夫妇的亲友、同事均能在该网站上优先看到涉案的侵权文章。这种公然捏造事实贬损原告李先生夫妇名誉的行为足以导致不明真相的亲友、同事产生误解,从而致使原告的社会评价降低,已构成对原告李先生夫妇名誉权的侵害,侵权人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根据司法鉴定结论,上述冒用原告李先生夫妇身份注册的开心网账号并发布涉案负面文章行为人使用的IP地址对应的实际上网地址,与被告小敏在庭审中陈述的其居住地址完全一致,小敏在没有合理解释的情况下,结合原告对小敏实施本案侵权行为动机的陈述,可以认定涉案侵权行为是小敏本人所为,他应该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而 “开心网”并非实施侵权行为的主体,在原告提出异议后及时采取措施消除影响,在本案中并不存在过错,不应承担本案的侵权责任。
据此,法院判决小敏应在 “开心网”上刊登道歉声明,消除影响,道歉声明的内容也必须经法院审核。此外小敏还需承担案件的鉴定费用和原告李先生夫妇为了诉讼支出的公证费和诉讼费。虽然小敏的行为构成名誉侵权,但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李先生夫妇要求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的主张法院没有支持。